(第六回)折戟沉沙
只听啪啪两响,奇变遽生,三首邪姬双腕瞬给一对自箱面跃起的手铐锁住,
几于同时,腰上骤然一紧,亦给一只突然弹出的粗大铁枷箍住,兔起鹘落间整个
人给牢牢的固定在箱子上。
旁边的小玄眉花眼笑。
三首邪姬怒叱一声,猛烈地挣扎起来,愕然发现周身的真气与灵力一概提不
起来,身上只余寻常力气,岂能挣得脱那比金铁还硬的锁铐与铁枷。
小玄迅速坐下,盘膝运功,以求冲开被锁闭的气脉。
三首邪姬犹不甘心,又是一阵猛挣怒扯,只是已成笼中困兽,如何脱得了身。
大半个时辰后,小玄满面春风地站了起来,慢悠悠朝趴伏在箱子上的三首邪
姬走去。
三首邪姬花容苍白,这期间她已挣扎了千百遍,然皆徒劳无功,娇喘吁吁地
怒叱:「臭小贼,你又耍诡计!」「都是被逼哒。」小玄笑容可掬道。
三首邪姬咬牙切齿。
小玄蹲跪了下去,轻轻地抚了抚箱子,油然感慨:「箱兄呐箱兄,小弟当日
恨不得砸了你,你却大人大量,反倒救我一命,惭愧惭愧,着实感激不尽没齿难
忘!」三首邪姬听他没头没脑地胡言乱语,只气得险些闭过气去。
小玄继道:「如今还要劳驾箱兄把这恶婆娘捉牢些,切莫给她逃啦,若是兄
弟再落其手,可就吃不消啦!」三首邪姬怒容满面,厉叱道:「耍奸弄诈算什么
英雄好汉,有种放我们起来,光明磊落的见个输赢!」「待小爷办完了事,再开
开心心的与你们斗一场。」小玄笑眯眯道。
「胆小鬼!」三首邪姬啐了一口。
小玄肘支箱沿,伸出一根指头,轻轻勾起她下巴,啧啧道:「好美貌的人儿,
怎么心肠就这么狠哩。说,为何要来害我?」三首邪姬闭目不语。
「还挺犟的么!不过……小爷我有一千种法子让你开口。」崔小玄微笑道。
三首邪姬不理不睬,心念急转,暗思脱困之法。
小玄伸出手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做什么!」三首邪姬厉喝,忽尔周身一阵麻软,原来小玄尚不放心,又用
真气在她身上封闭了几处气脉。
「混蛋!」三首邪姬怒骂。
「还敢骂人?对啦,适才是哪个踢我屁股的?」小玄生平最忌此事,心中恼
火,手摸到三首邪姬身后,猛地一掌,重重扇在她那臀上。
三首邪姬浑身一颤,怒目瞪视。
「小爷是你瞧的么,再瞧一眼,定叫你屁股开花!」小玄轻喝,只听「啪」
的大响,却是忍不住又在她臀上抽了一掌,只觉弹性奇佳,满掌生麻。
三首邪姬何尝遭遇这等羞辱,激恼得脸都赤了。
「适才就该把这小贼阉了!」狄妩媚的声音。
小玄一听,猛觉肉棒痛了起来,气便不打一处来,站起来转到三首邪姬身后,
忽将两手一搭一扯,「哧喇」声响,却是将她外头的纱裙及内里的亵裤一同撕开
了。
三首邪姬三姐妹齐声惊呼。
小玄见她们惊慌,心中得意,垂眼瞧去,却是雪光莹莹,娇翘紧实,不同于
皇后那肥美夹出的幽谷深壑,隐约可见内中风光。
「臭小贼,我杀了你!」「再瞧一眼定把你碎尸万段!」「日后必叫你后悔
生出来!」三姐妹一阵惊呼怒骂,三个声音此起彼伏交织一片。
小玄罔若不闻,双手拿住两瓣雪股,朝两边轻轻一分,但见谷中雏菊一朵,
花缝一线,乌茸丝丝如若流苏,处处纹理分明,极是娇嫩洁净,竟如处子一般。
奇的是那花缝明明紧闭如线,一颗粉嫩珠子却清清晰晰地吐露在外,宛若朝
花凝露玉蚌噙珠。
小玄呆了一呆,不知不觉伸出指去,在那颗肉珠子上轻轻地揉了一下。
三首邪姬玉躯剧震,猛又乱挣乱踢起来。
「这颗珠子,可比夭夭要大上许多……」小玄迷迷思忖,还要再去碰触,倏
地裆部剧痛,却是给三首邪姬蹬了个正着,即时软软地蹲了下去。
虽然三首邪姬提不起真灵,此际只余寻常力气,但毕竟穿着硬底战靴,且小
玄那话儿还在高高地肿着,这一下只疼得他面青唇白直抽气儿。
「我踹中他了!」「把那小贼踹做个王八太监!」「叫他断子绝孙!」三姐
妹兀自怒骂不休。
小玄勃然大怒,上前撕下大幅裙布,分拧成两条绳子,将三首邪姬两条裸露
出来的长长美腿对折曲起,牢牢地绑在她两条被锁在箱沿的手臂上,然后照着两
湾粉股「劈劈叭叭」一气猛抽数掌,只扇得雪臀指痕层叠赤红一片。
三首邪姬咬牙挨受,喉底虎虎低嘶,犹如怒兽。
小玄气呼呼地盯着她,忽然发现恶婆娘的这个姿势委实诱人,一低头,赫见
花底水光隐闪,缝中竟有丝缕薄汁透出,紧夹其间的那颗肉珠子也似乎鼓涨了起
来,绷得殷赤光亮吹弹欲破,腹底一股邪火猛然腾窜而起,当即从裤裆撕破处掏
出肉棒,抵在她那嫩蛤之上。
三首邪姬察觉不对,两臂徒劳地用力回抽,却根本拉不动给自已压住的箱子,
惊呼道:「臭小贼,你敢乱来!」「让你们瞧瞧小爷是不是太监!」小玄怒笑道,
压住花缝肉杵用力一挺,却猛地呲牙咧嘴,赶忙停住,原来他那宝贝伤肿交加,
叩关不成,反惹来一阵揪心的痛。
三首邪姬面无血色,她们虽然嘴上浪荡无忌,所修的妒之绝却属清净功法,
与碧怜怜的欲之绝截然相反,不得沾染阳气,心知一旦破了身子,修为便要废去
大半,不禁魂飞魄散。
「原来伤得如此厉害!」小玄心中暗惊,愈发恼努,再次朝前搠去,孰知龟
头方才触着嫩蛤,立又一阵剧痛钻心。
三首邪姬惊骇慌欲绝,猛又拚命乱挣,怎奈双臂两腿连腰儿都给紧紧箍束,
如何挣逃得脱。
「停手!否则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狄娇研嘶喊道,凄厉而愤怒。
「便是痛死,也要报仇!」小玄咬牙切齿,当下不管不顾地再次狠突,然而
肉棒肿胀得厉害,三首邪姬又是处子之身,哪里突得进去。
「不要……不要……」三姐妹首甩发散连声颤呼。
小玄心下惨然:「难不成就此废了?」三首邪姬忽尔「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小玄怔了怔,转到三首邪姬面前,赫见她已是泪流满面,怒道:「小爷要是
真做了太监,定要你这恶婆娘哭上一辈子!」他此时站着极近,底下那根肿如童
臂的大家伙就横眉竖眼地立在女人面前。
三首邪姬一阵惊慌,赶忙把脸扭开。
小玄想起适才头发被揪的情形,遂也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扯回脸来,恶狠狠
道:「你们不是嫌这根宝贝丑么,很好,现在快来给小爷舔舔!」三首邪姬羞愤
挣扎,怎奈头发被揪住,躲避不得,只好把眼紧紧闭上。
小玄直接把棒头戳到她唇上去,凶色满面地吓唬道:「快舔!把小爷伺候舒
畅了,否则定叫你那嫩屁股遍地开花!」三首邪姬只是闭目不睬,一点菱唇也死
死咬着。
小玄想起她先前反应,心头一动,又喝:「再不舔,小爷便自力更生,到别
处去寻乐子啦!」三首邪姬眼皮一跳,蓦尔泪如雨下,终见菱唇一颤,终于慢慢
松开了。
「快舔!」小玄厉喝,心中一喜,凑上前去,果见一点嫩嫩舌尖吐出,触着
了自己的宝贝。
三首邪姬木然舔舐,泪珠子颗颗滑落,顺着脸庞滴到地上。
小玄见她虽然舔得不情不愿,肉棒也因伤势疼痛的多,舒服的少,但能令这
恶婆娘凶美人低头服软,心里边终究痛快得很。
「嘴儿张大点,舌头伸长点!」小玄沉着脸喝。
三首邪姬却置若罔闻,反而菱唇越收越小,舌头也愈缩愈短,小玄心中恼火,
用指搭住她面颊轻轻一捏,迫开了檀口,趁势把半根肉棒突了进去。
三首邪姬又是一阵挣扎,汗味,血腥味,还有男人的气息交织做一处,猛得
干呕起来,喉中痉挛,夹裹得龟头一阵奇美。
小玄只觉既痛又美,真个「痛快」交加,口中丝丝地吸着气,也不知是苦是
乐,见女人花颜憋得通红,心里一软,便把巨杵拔了出来。
三首邪姬一阵急喘。
「服是不服?」小玄喝问。
「王八蛋!」三首邪姬咬牙骂。
小玄大怒,再次捏开她的嘴,巨棒深突,几乎整根都捅了进去。
三首邪姬不住干呕,喉中阵阵痉挛,颈侧青筋浮现,涕泪直下。
小玄生怕她咬人,指上用力,只是紧紧地捏住她面颊。
三首邪姬双腕被锁,粉拳连砸箱面,忽似喘不上气,酥胸一阵急剧起伏,身
子抽搐起来。
「到底服不服?」小玄喝问。
三首邪姬急急点头。
「真服了么?」小玄继喝,稍松了些许。
三首邪姬又点了点头,泪如泉涌。
小玄猛地拨出肉棒。
三首邪姬一阵剧咳,口中涎沫滴淌,直垂地面。
「叫爷。」小玄喝令。
三首邪姬低低地唤了一声。
「什么?」小玄只作听不见。
三首邪姬满面晕赤,边咳边哭,终于又唤了声:「爷。」「张嘴。」小玄再
次把肉棒送到她唇前。
三首邪姬迟疑了一瞬,便张开了唇儿。
小玄捏紧她面颊,再次小心翼翼地挺了进去。
三首邪姬乖乖接住,裹在口中。
「张大些,牙齿刮着我了。」小玄挺动起来。
三首邪姬依言把嘴张大些许。
「用舌头裹。」小玄命令,心中怒气去了大半。
三首邪姬果然听话,笨拙地抬了抬嫩舌,软软地垫在肉棒底下。
小玄一阵怡然爽美,心中更是快活,抽送便温柔了些许,得寸进尺道:「用
嗓子吸。」三首邪姬喉管蠕动,黛眉紧蹙,显然依旧十分不适。
「这么恶的女人,如今也叫我制得服服贴贴了!」一种征服感油然而升,小
玄望着底下的花颜,蓦觉这恶婆娘其实可人之至,肉棒虽仍疼痛,一股射意却在
悄然弥漫,抽耸渐深渐急,喘息道:「爷要射你嘴里,你可愿意?」三首邪姬满
面晕红,终于又乖乖地点了下头,不知是不是紧张,口中收窄了回去。
小玄顿时抽添不畅,却因窄紧,射意反而愈来愈急,突地放开女人面颊,两
手都绕到她后脑抱住,便要一通急抽狠插……就这瞬间,三首邪姬猛然狠狠咬下,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小玄惨叫一声,只痛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刹那间周身气力仿佛被全数抽
空。
三首邪姬眸中怒火喷涌,依旧在不住加力,除了咬,上下齿还在左右横磨,
似要把口中之物锯断方快。
小玄心知再耗片刻,命根子铁定不保,遂强提真气用指掐住女人面颊,拚力
捏开,再奋力一挣,终于逃脱了出来。
三首邪姬咯咯狞笑。
小玄汗出如浆浑身哆嗦,欲哭无泪地朝下望去,瞧见话儿上己多了一圈齿印,
除此之外,更有两个血肉磨糊的深深小坑,正是两颗虎牙的位置。
正谓驯虎不成,反遭虎吻。
三首邪姬畅快地盯着他,吐舌舔了舔牙上的血丝。
「老子毙了你!」小玄恼羞成怒,运提真气,高举手掌,就要劈落。
三首邪姬闭起了眼,螓首高仰,一副求死模样。
小玄一时镇住,心中忖道:「这恶婆娘性子倒烈,她虽害我在先,又百般羞
辱我,但此际动弹不得,我若趁此杀了她,绝非大丈夫行径……」他理由堂皇,
实则天性使然,对人家美女舍不得痛下杀手。
三首邪姬半天不见动静,慢慢睁开眼,却见对方怔怔地望着自己,若有所思,
惨然道:「今日又中你诡计,命绝于此,算我们愚蠢之至!」言中恨意绵绵,更
在痛责自己。
「究竟有何冤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小玄喃喃道。
「废话少说,动手吧!」狄娇妍冷冷道,却讶然瞧见对方慢慢垂下了手。
小玄下不了手,暗地里着实头痛:「怎就惹上了这疯婆娘,放她起来,若是
肯与我堂堂正正斗上一场还好,若是就此逃了,日后再来寻仇,以她这等狠劲与
身手,当真防不胜防了……」三姐妹见他面上阴晴不定,只道在想新的法子来折
磨自己,心中本就绝望,这会深惧终前遭辱,不禁又有些惊惶起来。
「罢了。」小玄长叹一声,忽尔从兜元锦袖内刷出神骨宝剑,「锵啷」数声,
竟是削断了拘住三首邪姬的手铐腰枷,又飞指在她身上点了数下,却是将封闭住
的气脉全数解开。
三姐妹完全愣住,不知对方在耍什么花样。
小玄后跃数步,横剑身前,道:「来,我们好好斗一场,生死各安天命。」
三首邪姬茫然爬起,揉着手腕,犹置梦中。
小玄运转真气,已悄然使出北溟玄数,他之前遇袭,已知对方身手了得,再
见到她那三身三首的恶相,更知非同小可,半点不敢轻怠。
三首邪姬暗自运提真灵,发现已是通畅无阻。
小玄凝神戒备。
三首邪姬面赤如血,眸底寒芒如刃,撕下两臂长袖,缓缓扎在腰上,遮挡住
裸露的一对长长美腿。
小玄屏住呼吸,心知下一刻,便是暴风骤雨雷霆万钧。
「臭小贼,本座亦不占你便宜,你且好自养伤,来日再跟你做个了断!」三
首邪姬冷冷道,一提真气,人已朝后飞退,穿窗而出。
「等等!」小玄急追出去,遥见三首邪姬已飞身闪入阁楼转角,转瞬无踪。
「糟了,她这一走,日后又岂能防范得住!只怕从此天天都要提心吊胆了…
…」小玄一阵心惊脉跳。
呆了好一会,蓦感底下痛了起来,真个透骨噬心,心中懊悔无比:「无怪书
上常常告诫,曰,色乃枯髓刀,美人如蛇蝎,我怎就从来不听……」他胡思乱想,
生怕被人发现,遂收了神骨宝剑,正待离开仙萃阁,眼角瞥见地上的机关宝箱,
心忖:「我借这宝贝方才逃得一劫,岂能一走了之,须得修理好了再悄悄送回来。」
当即将那莫伸手收入如意囊中,想起皇后,心中越发沮丧:「小爷伤成这模样,
今晚还怎么跟她一雪前耻?」****** ****** ****** ****** ******小玄回到太
华轩,已近中午,从衣橱里翻了条新裤子换上,又来到邻屋,将莫伸手取出,摆
放在工匠桌上,正琢磨如何修理,忽察怎么没看见夭夭跟大宝,立时担心起来,
遂出了屋子,到园中寻找。
他找了一会,依然不见人影,心中暗惊:「不会给那恶婆娘捉去了吧?」又
忖:「夭夭平日爱到竹林玩耍,会不会去那里了?」当即快步朝竹林行去。
进入林中,寻了一阵,依然不见夭夭和大宝的踪影,小玄放缓脚步,运提真
气,仔细聆听周遭动静,忽闻远处隐隐传来说话声,似是男子声音,赶忙闪身躲
入竹丛之中。
声音越来越清晰,显然说话之人正朝这边过来,小玄从枝叶间隙中望出去,
远远瞧见了两个男子的身影。
「这竹林必然有甚古怪,据这几日暗中观察,那女人出入频繁,很是可疑。」
左边的男子道。
小玄听声音有些耳熟,凝目看定,赫是国师卜轩司,心中暗讶:「国师怎么
会到这里来?」「没错,适才那石阵便甚是蹊跷,以吾推断,应该是个入口。」
右边的紫袍男子道。
小玄转目望去,不禁一怔,原来那男子容貌竟与卜轩司十分相像,只是显得
苍老了些许,两人高矮相近,皆手持奇形法杖,并肩而行,心道:「敢情是兄弟
俩?」「那石阵的机窍怕是一时半会难以参破,且再瞧瞧它处,说不定会另有发
现。」国师道。
「既是武三绝,阵法机关自是了得,这迷楼之上,只怕处处都有她的陷阱与
禁制,吾等须得步步留神。」紫袍老者道。
「大司祭当真是给她带走的么?这可千万别搞错了。」国师道。
「应是无误,有人亲眼瞧见。」紫袍老者应。
「那女人乃今上宠妃,不好撕破面皮,况且她修为深不可测,迷楼更是她的
地头,万一动起手来,胜负难料。」国师道。
「为了大司祭,亦顾不上许多了。七绝岭那边,已是刻不容缓。」紫袍老者
沉声道。
「还好,那女人今早已离开了,只不知何时回来。」国师道。
听到此处,小玄已肯定他们言中所说的女人,便是师父,而那个大司祭,十
之八九便是关在冰火炼狱中的那只蝎子精,心中惊奇:「难道国师跟那恶婆娘是
一路的,都要来救那邪妇么?」「此乃天赐良机也。」紫袍老者道。
「我们动作须快,总之能不起冲突最好。」国师道。
「既然如此,咱们且分头寻找,赶在那女人回来前把人救走。」紫袍老者道。
「也好,不管是有否发现,皆于天黑之前,回吾府中碰头,再做下一步打算。」
国师道。
于是,两人各自调头,逆向而行。
「原来国师不是好人!竟然勾结别人来与我师父作对!」小玄心中惊恼,思
索片刻,便决定暗中跟踪国师,见机行事,好为师父做些防范。
他跟随其后,心知国师修为高深,加之竹林茂密,一个不留心便会发出声响,
是以不敢跟的太近,孰知追踪了一段,忽然不见了国师的身影。
小玄东张西望一阵,心中暗灼,转念思道:「我只需去那冰火炼狱旁守着,
任凭他们从何处进摸进去,皆可应对!」他主意一定,即转身朝石阵掠去,岂知
奔没多久,便迎面撞见了夭夭与大宝,只是她们身边还多了另外两个妖冶女子,
其中一个正扣着夭夭的手。
「什么人?放开她!」小玄厉喝一声,飞身掠上,并指为剑袭向那女子。
面对四人似乎吃了一惊,那女子反应极快,抬起另一手迎击,两人霎时对了
数招。
「小玄停手呀!」夭夭呼道。
寥寥数招,小玄已尽夺上风,但听夭夭惊呼,生怕敌人对她痛施毒手,只好
硬生生刹住攻势。
「不错呀,数月没见,身手便大不一样了。小弟,姐姐可找着你了!」那女
子望着他笑吟吟道。
(第七回)邪魂
小玄定睛望去,见其黛眉水目身段惹人,无比之妖娆冶艳,容貌竟似有些熟
悉,猛地想起,眼前之人正是上次恢复的那段记忆里边出现的女子。
「小玄,我正要带姐姐来寻你呢。」夭夭亲亲热热地拉着那女子的手道。
「你们相识?」小玄疑惑道。
「小玄,你都忘记了,姐姐跟我们在一起玩过的呀。」夭夭道。
那女子笑道:「嗯呢,咱姐妹俩可是有同衾之谊的。」另一个年只十三、四
岁,模样却极其妖媚的女孩欢声道:「小圣哥哥,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哇。」小玄
越发疑讶。
原来这两个女子,正是碧绮绮与小钩子,两人同卜长老、三首邪姬在国师卜
轩司的暗助下潜入迷楼,分头寻找碧怜怜与小玄,不料在竹林中先遇见了夭夭。
「姐姐,什么叫做同衾之谊?」夭夭问。
「就是曾经盖同一条被子的好朋友呀。」碧绮绮笑嘻嘻道。
「可是……那天我们好像什么也没盖呀……」夭夭天真道。
「那样子也算的呀。」碧绮绮笑道。
小玄猛然想起记忆中的那个荒唐夜晚来,心中一阵恍惚,脸上烧热起来。
「小弟,我娘在哪儿?」碧绮绮问。
「你娘?」小玄凝视着她,心中立时浮现出碧怜怜的面容来。
「大司祭便是我娘亲。」碧绮绮微笑道。
小玄似明非明,依然云里雾中。
「嗯,你都记不起来了……」碧绮绮道。
这期间,小钩子已经把碧怜怜擒获小玄,并在他身上施种了蜮魇引及阴阳锁
诸事告诉了她。
「来,姐姐帮你回想起些从前的事儿好不好?」碧绮绮朝他踏前一步,抬起
手臂。
小玄迷惑地望着她,直觉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放松,别动哦。」碧绮绮柔声道,两手慢慢靠近,尖尖十指轻搭住了他两
边的太阳穴。
小玄没有动,只觉一股柔和的真气自太阳穴流入,舒服得眼皮一阵发沉。
「别闭上,瞧着姐姐的眼睛,想我。」碧绮绮缓缓道,声音愈腻愈柔。
小玄痴痴地凝望着她的眼眸,忽感一阵眩晕,整个人仿佛跌入了某个深不见
底的潭渊,进而回到了从前的某个时候……一幕幕被遮住或封闭的记忆被揭了起
来,拭去尘埃,重新放回到他的脑海之中。
半柱香后,碧绮绮松开了指,含笑收回手去。
「五姐姐!」小玄一阵哽咽,扑上前去。在这短短的时段内,碧绮绮已施法
让他记忆起了相关她的所有事情。
「这些天,你一定吃了许多苦吧。」碧绮绮张臂相迎,疼惜地拥抱住他。
姐弟俩紧紧相拥,这些时日,两人皆有遭遇,心中各自苦楚,一阵唏嘘相怜。
「小姐。」小钩子朝碧绮绮打了个眼色。
「小弟,你知不知道我娘在哪里?」碧绮绮又问。
小玄一阵沉吟。
碧绮绮凝视着他,静静地等着。
「五姐姐曾不惜一切救我,我亦绝不能负她,即便是挨师父责罚,今日也要
助她救出娘亲!」小玄心潮起伏,但很快便有了决定。
殊不知这只是一半原因,其实自碧怜怜在他体内种下阴阳锁的那一刻起,他
便跟碧怜怜有了某种奇妙的联系,尽管隐隐约约晦暗难明,但却生死不断永世无
解,是以他才会心生怜意,才会贸然去求武翩跹放人。
「我这就带你们去寻她。」小玄毅然道。
碧绮绮笑逐颜开,小钩子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 ****** ****** ****** ******从「天地玄黄」四字石阵穿过,小玄
带着碧绮绮、小钩子、还有夭夭及大宝进入了绘满壁画的甬道。
四个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寒战。
不知怎的,甬道中阴气重重寒意侵人,与上一次来大不相同。
「好冷呀!这里边怎会这样冰……」小钩子摸着臂上浮起的鸡皮疙瘩道,她
素来喜欢阴暗,此际却有些受不了的感觉。
夭夭也双臂交抱,缩着肩儿轻轻发抖。
「小弟,此处是不是藏着什么阵法或禁制?」碧绮绮蹙眉问。
「不太清楚,这里边我只进来过一次,上次来虽然有些阴寒,可是也没这么
厉害啊……」小玄甚感奇怪。
碧绮绮不再言语,沿途观望两边壁画,若有所思。
四人穿过长长的甬道,沿阶向下来到底层,再从分出的三条通道中的一条继
续前行,数百步后,终于来到那个令人震撼的庞巨地宫。
「那是啥东西?」小钩子指着平台下方广场上的一座巨若小山的奇物讶问。
「一个机关。」小玄不愿多说,毕竟那是痴叔的秘密。
「天底下竟有这么大的机关,摆出来真要吓死人哩!」小钩子目瞪口呆。
碧绮绮也在注目那座奇物,面现敬畏之色。
小玄迳自走向平台边缘,踏上朝前伸出的悬空虹道,一直走到尽头,俯下身
抓住一条巨链,猛地发力一提,骤见一只鸟笼状的物事从底下飞了上来,「哐当」
的一声大响落在虹道之上。
趴伏笼中的碧怜怜立时抬起头来,见了他不禁又惊又喜,娇呼道:「心肝,
你终于肯来救奴家了么?」小玄不语,只听见她的声音,便已意荡心迷,不敢看
她,眼睛盯着牢笼,思忖该如何打开。
碧绮绮快步上前,瞧见母亲衣不蔽体神情糜顿,不由泪如雨下,双手攀住笼
栏颤声唤道:「娘,你怎样了?」小钩子也急上去,跪在笼边唤了声娘娘。
碧怜怜这时也瞧见了她们,喜讶非常地对碧绮绮道:「好孩儿,你怎么来了?」
「是小弟带我来救你的。」碧绮绮道。
「小弟?」碧怜怜迷惑道。
「就是小玄呀,我们在千翠山上结拜的,待回头再仔细告诉娘亲。」碧绮绮
急速道,手上一晃,已多了柄碧幽幽的双股长叉,猛地朝砸牢笼去。
「不可!」碧怜怜惊唤,话音未落,猛见赤焰寒芒窜起,数只火鸦与数条冰
蛇疾朝碧绮绮袭至。
笼前几人大吃一惊,纷纷急朝后退,那些火鸦冰蛇穷凶极恶地狂追碧绮绮,
直赶出二、三十步外方才停下,纷纷调头飞窜回笼子,眨眼间复化做纵横栅栏,
依旧困着碧怜怜。
「这……这是个什么笼子?」小钩子惊道。
夭夭也是花容失色,同大宝一起躲得老远。
「这笼子不能硬砸!」碧怜怜道,转朝小玄道:「心肝,你快去寻你师父,
哄她说出禁咒来。」「我师父出门去了。」小玄道。
「你可知她何时回来?」碧怜怜问。
「不晓得。」小玄答。
「这可如何是好?」碧绮绮跺足道。
碧怜怜脸色苍白,望望笼外,惶色道:「今儿此处很不对劲,须得赶紧离开,
要不你们先走吧,回头再想法子救我!」碧绮绮急恼道:「绝不!今日救不得娘
亲,孩儿决计不走!」小玄心念电转,思忖道:「即便等到师父回来,她也不会
放人,又怎肯告诉我开启禁咒……」他转头望去,瞧见碧绮绮急得泪珠子在眶中
打转,心中一横,毅然朝她唤道:「五姐姐,你准备救人!」「怎么弄?」碧绮
绮问。
小玄默不作声,暗自运转真气,使出了北溟玄数,手上赤芒一闪,却是从兜
元锦袖内刷出了神骨剑。
「这些火鸦冰蛇十分厉害,切莫强来!」碧怜怜在笼中惊唤,话没说完,已
见小玄提剑奔了过来,一剑劈在笼上,瞬见赤光寒芒再起,数只火鸦与冰蛇又窜
了出来。
小玄犹不罢休,剑飞如电,一连数击劈斩在笼子不同部位,赫见赤蓝两种光
芒大盛,整只牢笼都散化开来,数百只火鸦及冰蛇飞窜而起,从四面八方裹住了
他。
旁边几个一时惊呆了。
「快救人!」小玄大喝,没人瞧清他怎么弄的便穿出了包围,飞身便朝平台
外跃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火鸦冰蛇洪流般卷去,刹那间追出了平台,瀑布般朝下
贯落。
碧绮绮如梦初醒,立朝碧怜怜掠去,脱下外袍裹在母亲身上,一臂扶抱住她,
疾往通道口飞去。
小钩子急步跟去,忙中朝吓懵了的夭夭唤道:「快走!」夭夭瞧着她的身影
消失在通道口,又望望空荡荡的平台,突朝平台边沿奔去,大宝亦一蹦一跳地紧
紧跟着。
她奔到平台边上,趴下身子朝下望,蓦见赤蓝混成的洪流喷泉般猛拱上来,
登给唬得往后一坐,大宝突地蹦到她身前,无瞳的眼眶中泛起一片诡秘的暗赤,
直面着洪流。
洪流并没停顿,却是从他们顶上绕过,进而落在虹道之上,那些火鸦冰蛇交
错盘攒,聚结成团,顷刻间复化做牢笼,只是笼中已空无一物。
「小玄!」夭夭朝下大喊,身子探出过半,泪水夺眶而出。
大宝挨在旁边,不住地拱拱蹭蹭,似乎生怕她掉出平台去。
「我在这。」一个声音在旁响起,夭夭急转过头,便瞧见了小玄,但见发丝
飘散,外袍烧焦了几处,模样颇为狼狈。
夭夭一头扑入他怀内,放声大哭。
「我好好的呢。」小玄笑道,收起神骨,抱起女孩轻快地跃了几下,「你瞧,
活蹦乱跳的!」夭夭笑了起来,只是梨花带雨地笑没几下,旋又哇地再哭,颊埋
男儿胸口,两臂只是死死地搂住他的腰不放。
「傻丫头。」小玄柔声唤,心疼地揽抱着她,在她发上轻轻亲吻。
两人相拥而行,大宝随后跟着,方入通道口中,便见碧绮绮提叉飞奔回来,
瞧见他们,方才松了口气,朝他上下打量,惶然问:「伤着哪了?」「没事,没
伤着,那些怪鸟怪蛇追到半路就自个回去了。」小玄心头一暖,作轻松状道:
「那只笼子还真古怪……你娘亲还好吧?」只这短短地片刻,兜元锦上的焦痕已
几乎淡去。
「不好,她伤得极重,且此时身上半点真灵都无。」碧绮绮满面忧灼之色,
道:「我们快走,她在前边等我们。」他们奔过通道,来到外间大厅,见碧怜怜
盘膝打坐,似在运功疗伤,小钩子守在旁边,正张惶四顾。
「娘,你怎样了?」碧绮绮快步上前。
「点滴真灵都提不起来。」碧怜怜黯然道,撤去了功法。
「孩儿助你。」碧绮绮道,「小弟,你帮我们护法!」碧怜怜急急摇头,脸
上竟现惧色:「不能在这,我们得即刻出去,此处很不对劲!」碧绮绮还从未见
过她如此惶急过,心中虽然不解,但仍上前将母亲扶起,一行人朝阶梯行去。
「好像越来越冰了……」小钩子颤声道,心神不宁地四下张望。
「小玄……」夭夭忽然低唤了一声。
「嗯?」小玄满面凝重。
「我好像听见……听见有什么在笑……」夭夭犹豫道。
小钩子唬了一跳,惊道:「我还以为只是我的幻觉呢。」「五姐姐?」小玄
轻唤。
「我也听见了。」碧绮绮不动声色道。
「走,一刻都别停。」碧怜怜沉声道,她此时伤势虽重,然修为乃在,隐隐
感应到某种极度险恶的威胁正在悄然逼近。
小玄胸口突突直跳,莫明间,一颗心蹦得似要爆裂开来,赫是前所未有地诡
异。
他深吸了口气,眸底忽生出一抹连自己都不知晓的邪魅,徐徐亮出神骨剑,
脚下缓了一步,落在众人后边。
夭夭不安地回头,怯怯唤道:「小玄,你干嘛走那么慢?」就在此际,甬道
中阴寒乍浓,仿佛连空气都快要冻结。
小玄猛然转身,手中神骨虹般刺出,一剑洞穿了团似有若无的虚影。
只这一瞬,小玄已感应到面对的物事是如此之古老、邪恶与强大,且似曾相
识。
前面几人一齐回头,赫见小玄身子离地浮起,目光涣散,正浑浑噩噩地悬空
翻转着颠倒着。
碧绮绮飞身折回,双手交抱胸前,曲膝一伏,刹那间一道碧影自身后电掠而
出,刺中了虚影,只是同小玄的剑一样,一穿而过。
强烈的危机感迫使她一出手就是最凌厉的杀着,岂知却击了个空。
小玄缓缓落地,闭着眼静静地立着,宛置梦中。
甬道中依旧冰如寒冬,然而虚影已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没出现过。
众人眨眨眼,四下张望。
「你怎么了?」夭夭飞奔过去,抱住他连声急唤。
「小弟?」碧绮绮也唤了一声。
小玄慢慢睁眼,手握神骨,满脸迷惘。
众人疑惑地盯着他。
「你觉得怎样?可有什么不妥?」碧绮绮问。
「我?」小玄心神不定地摸摸身上,又悄自运转真灵察看各处经络气脉,并
无发现有何异常,道:「我没事,适才好邪门……」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一切等离开此处再说!」碧怜怜神色凝重,依然不愿多留片刻。
****** ****** ****** ****** ******一行人穿过「天地玄黄」四字石阵,
从地宫中出来,沐浴着午后的灿烂阳光,个个恍如隔世。
碧绮绮扶着母亲,满脸心疼关切。
「先找个地方稍事歇息,只要能恢复点滴真灵,我便能自行疗伤。」碧怜怜
道。
「小弟,这附近可有人少之处?」碧绮绮转头问小玄。
「太华轩虽然清静,但黎姑姑、红叶她们随时会过来,若给撞见便要坏事…
…」小玄悄忖,踟躇间心中灵光一闪,道:「我知道个适宜疗伤的地方,大家随
我来!」一行人走出竹林,小玄先送夭夭与大宝回屋,然后带碧家母女与小钩子
出了太华轩,再从仪真宫外围绕过,往少国师府奔去。
他们各施遁法,远远瞧见巡哨禁卫或零散宫人,便绕行避开,一路躲躲闪闪,
终于来到少国师府外,又自僻静处跃入,穿过荷香榭、海棠轩、帐星台及翡翠嶂
等处,来到花月渠入口。
小玄见渠头横着小舟,却不见掌梢太监的人影,正合心意,遂领三女上了船,
取了桨亲自划船,朝渠深处驶去。
花月渠沿途尽是美景,众人却无心观赏,到了渠道尽头,便匆匆登岸,穿过
繁花似锦的玉李林,终于来到玉锦架。
「这里很少人来。」小玄道,引着三女沿梯登上树屋。
「挺安静的,不错。」碧绮绮望望四周,甚是满意。
这时雨儿同露儿听见声音,慌忙从屋里出来相迎。
「你们快去烧茶,我有客人。」小玄吩咐。
雨儿露儿见他带着的三个女子衣饰不同宫人,神貌妖艳冶丽,心中虽然奇怪,
却不敢多问,只道同住在府中的那些「神仙」一样,又是从哪里来的仙姑仙姬,
赶忙应声去了。
四人进入屋中,便瞧见了窗边那张花枝四垂的竹榻,碧绮绮扶母亲在床沿坐
下,对小玄道:「小弟,我现在就助娘亲疗伤,你帮我们护法。」小玄点点头。
碧绮绮便摘了靴,上床去与母亲面对面地盘膝打坐,两人四掌推出,两两相
接,运转真灵徐徐行功。
小玄守在旁边,越看越觉得母女俩神貌极似,恍惚间又似忆起了什么物事,
只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捉不住。再过一阵,竟然心猿意马起来,眼睛不由自主地
频往碧怜怜身上去,却是体内的阴阳蜱察觉蛊主在旁,作起怪来。
他心头乱跳,初还尝试相抗,以测自己的定力,岂知身上却渐渐烧热起来,
眼中的碧怜怜越发妖冶诱人,不禁暗惊,生怕自己抑制不住,赶忙快步走出屋去。
才出门口,便见雨儿露儿各捧漆盘,托着四只碧玉瓯子从廊上过来,遂拦在
门外,接过四只瓯子,竟然一气把茶全喝了。
雨儿露儿吃惊地望着他。
小玄用手背试了下嘴角,犹觉心如火燎,有些狼狈道:「你们再去烧些来,
嗯,不用快,过些时候再送过来。」雨儿露儿只好转回廊角再去烧茶,姐妹俩蹲
在炉前窃窃私语,露儿道:「我们烧的龙团茶子有这么好喝么?」雨儿应:「再
好喝,这些主子们还不都喝惯的,我瞧少国师今儿有点不对劲……」露儿压低声
道:「那三个仙姑美貌是美貌,只是瞧上去怎么都有点……有点邪气?」雨儿急
竖指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姐妹俩面面相觑,脸色发白。
房内的母女俩行功良久,忽听碧怜怜轻声道:「撤功。」两人各自收回手去。
「娘,你觉得怎么样?」碧绮绮急问。
「还是没多少起色,娘身上原本伤势就重,再给那贱人以恶刑连续折磨,非
但把真灵耗光,便是真阴真元也都亏损了许多。」碧怜怜惨然道。
「待孩儿去把那贱人捉来,交与娘亲千刀万剐!」碧绮绮咬牙切齿道。
「那贱人乃玄教弃徒,号称武技、阵法及机关为教中第一,身上又有上古异
宝,料与刑天一脉大有瓜葛,绝非易与之辈,要报仇也是日后的事。」碧怜怜摇
了下头。
「也是。」碧绮绮应,肃容道:「七绝岭已经生变,须得娘亲即刻回来处置。」
碧怜怜一听,神情立刻凝重起来:「那厮没了?」「差不多了。」碧绮绮道,
「上月中旬,那厮伤病突然恶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元老会闭门商议,皆曰
吾军于巨竹谷新败,妖界遣重兵追击,已同吾界势成水火,局势险恶之至,界中
不可一日无主。没想那狐狸精竟取出一诏,说是那厮拟定的遗嘱,言诏中立她为
后,并主界中诸务,殷、慕两个老东西也跳出来一唱一和。」「其他长老呢?」
碧怜怜蹙眉问。
「沐长老没有表态,卜、申、鲍三位长老则与对方据理力争,说孩儿乃是大
妃,自当顺延继位,两边僵持不下,几要火并。是以卜、申、鲍几位长老急着要
寻娘亲回去主持大局。我随卜长老潜入巨竹堡中营救娘亲,找到小钩子,方才得
知娘亲另为武三绝所劫持。」碧绮绮道。
「两大司祭及几个将军的态度呢?」碧怜怜沉声道。
「闾大司祭尚于闭关之中,无人能见;午十依旧那怪僻性子,对诸事不闻不
问。将军们则各有所向,支持孩儿的为数多些。但对方手上有持遗诏,甚是被动。」
碧绮绮道。
「那遗诏究竟是真是伪?」碧怜怜问。
「真伪难辨。」碧绮绮顿了下,黯然道:「据几位长老推断,那厮近年深宠
狐狸精,遗诏或许非伪。」「玄冥塔如何了?」碧怜怜抬起眼道。
「双方皆派人于塔外把守,犬牙交错里外数层,不容任何人接近,皆言唯新
主方能进入。」碧绮绮答。
「卜长老现于何处?」碧怜怜道。
「他已密会过卜轩司,借其指引,领孩儿与狄三首潜上迷楼,就在这附近,
此时还未知晓孩儿已找到娘亲。」碧绮绮应。
「狄三首也来了?那就好办些,我伤势虽重,但只要她在,离开此处应该不
难。」碧怜怜稍松了口气。
「那怪物倔犟得很,唯独肯听卜长老的。」碧绮绮着恼道。
「她身手了得,武技冠绝界中,恃才傲物亦无可厚非,肯站在我们这边已值
庆幸。」碧怜怜道,忽叹一声:「只是为娘这情形,回去于事何补!」「娘,我
们再试一次,孩儿再过多些真灵与你。」碧绮绮道。
「你修为不高,帮不了多少忙。适才已消耗不少,再强撑下去,只怕要亏了
真元。」碧怜怜叹道。
「这可如何是好?」碧绮绮拧眉道,沉吟道:「鲍长老医术高绝,等回七绝
岭见到他,自然会有办法。」碧怜怜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暗自忧灼,思忖此时这
等孱弱,让那些支持已方的长老及将军们知晓,只怕人心动摇,变数激增,叹道:
「鲍长老医治伤病自是手到拈来,但也难以即刻恢复娘身上亏损的真灵啊……」
碧绮绮一听,愈是心急如焚,一阵苦思冥想。
碧怜怜水眸一转,忽尔道:「眼前倒是还有一法……」碧绮绮忙问:「什么
办法?」碧怜怜掠了眼门,轻声道:「就是那个宝贝。」碧绮绮只疑惑了瞬间,
眼睛便即一亮。
母女俩心意相通,加之同修采补之术,皆明男子元阳对她们而言是裨益之物,
更况且小玄这种玄阳至宝。
「都传玄狐一脉乃至阳之宝,定然大补之极!」碧绮绮兴奋道,她早已领略
过小玄的浇灌,自然深知个中神奇。
「娘那次与你说的无上元阳宝器,指的便是他。」碧怜怜含笑道。
「小弟领我救了娘亲,又恰是玄狐一脉,在这要命关头遇着,定是上苍所赐,
我这就去找他进来!」碧绮绮欢喜道。
「然而此事有桩难处。」碧怜怜却道。
「有啥难处?」碧绮绮问。
「此子自恃仙家弟子,之前又为我所擒,心中必定抵触之极。」碧怜怜道。
碧绮绮即道:「不妨,小弟心肠最热,况且我还帮过他,倘若真的不肯,孩
儿便去求他,难道他还能忍心拒绝我这做姐姐的么?再不成……」她丽靥透晕,
悄声笑道:「咱娘俩略施小术,天底下又有哪个男子把持得住!」母女俩相视一
笑。
(第八回)子母花娇
小玄守在门外,正焦灼无名,忽见碧绮绮推门出来,招手唤道:「小弟,你
过来。」「五姐姐?」小玄赶忙过去。
「姐姐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答应?」碧绮绮道。
「姐姐只管说!」小玄即应。
「我娘亲身子亏损极狠,真灵俱失,姐姐一个人救不回来。小弟,你能不能
也过些真灵与我娘亲?」碧绮绮道,伸出柔荑握住了他的手。
「行!」小玄立刻点头。
两人回到屋中,碧绮绮牵着小玄的手上了榻,小钩子竟上前帮他摘靴褪袜,
小玄面上烧热,依碧绮绮的嘱咐,用两掌抵住碧怜怜的背心,只这么稍稍一触,
心头便是一阵急蹦乱跳。
「开始吧,我来护法。」碧绮绮道。
小玄强抑心神,运提真灵经两掌徐徐度入碧怜怜体内。
碧怜怜只觉真灵自背后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赫是异样之雄浑,且蕴含着暖
暖的熙和之意,五脏六腑皆无比受用。
殊不知小玄吞龙骊,服乳华,又得了飞萝的大丹,还在太华轩中沐浴了数月
的天界精华,更以七绝覆汲取了许多邪异之力,体内真灵虽然混杂,实已积攒极
厚,经他自幼便开始修习的离火心经潜移默化,不知不觉间萃取了许多精华,融
会于真元之中,修为与下山之初相比已是云泥之别。
碧怜怜原本意在勾诱他的阳精,未料其真灵竟是如此充盈丰沛,不禁大感意
外惊喜交加。
过了近一个时辰,小玄方才撤掌,额角微汗道:「暂歇片刻。」原来他心底
亟盼能帮上忙,传输真灵时可谓竭尽全力,没有半点保留与吝啬,是以消耗极巨。
碧怜怜知觉受益极多,直打心里边欢喜出来,转回身道:「心肝,你怎好一
下子送与奴家如此多的真灵,可莫亏损了真元哩。」碧绮绮见母亲气色与先前大
不相同,心下惊喜,从怀内取出一条帕子为他擦拭额上汗水,甜甜道:「小弟,
为了我娘亲,却把你累坏了。」小玄给她们母女俩围在中间,娇言软语举止亲昵,
不觉有些着慌,垂目应:「不妨,休息一会,我再过些真灵与你娘亲。」碧绮绮
眼波一转,道:「小弟,适才那些恶鸦毒蛇全都死追着你,身上到底有没有伤着?
我瞧瞧。」就在小玄身上摸索起来。
「真没事……」小玄道,竟见她手儿往下探去,未及阻止,已被她触到裆部,
登时痛得闷哼一声。
「怎么了?」碧绮绮讶问,她原本要勾诱男儿,是以悄袭要害,没想他却是
这等反应,怎么瞧都不像是舒服的样子。
小玄支支吾吾,捂着裆部直抽凉气。
母女俩对视一眼,神情凝重起来,碧绮绮道:「不会是伤着这地方了吧?」
小玄面红耳赤,心里急寻借口,却怎么都答不上来。
碧绮绮掀开他外袍,动手就解腰带。
「五姐姐?」小玄慌忙阻拦。
「别动!」碧绮绮轻喝,已手脚麻利地松开了腰带,扒下裤头,母女俩立时
吃了一惊,两双美目齐盯着男儿腹下。
小玄窘得满面烧烫,欲捂羞处,却给碧绮绮一把捉住手腕,道:「怎么伤得
如此厉害?」「咦,这里怎有一圈印子,不像是蛇咬鸟啄呀?」碧怜怜道,母女
俯首凑近,一块研究起来。
小玄吞吞吐吐,不知怎么,在母女俩注视下竟然悄自勃涨,越发痛得揪心。
「这么重的伤若不及时医治,后果不堪设想。」碧怜怜沉吟道。
「娘,你就快帮小弟医治一下呀!」碧绮绮心疼道。
「不用不用,等我回去寻些丹药……」小玄赶忙摆手。
「什么不用!」碧绮绮截住道,「这可是命根子,你再不医治,可就要废掉
了!」小玄吃她一吓,僵在那里。
「娘!」碧绮绮催促唤道。
碧怜怜冶媚地瞟了男儿一眼,一手扶住肿胀得不成样子的肉棒,竟然徐徐俯
下头去,吐出丁香,用嫩嫩舌尖去舔舐起来。
小玄身子一震,手足无措。
碧绮绮从旁拥揽住他,微笑道:「别动,娘亲在为你医治呢。」小玄惊慌道:
「这……这可如何使得!」碧绮绮在他耳边道:「我娘长年服食天材地宝,又修
无上妙术,唾沫已如灵丹妙药一般,你就好好消受吧。」小玄只觉肉棒上传来阵
阵酥麻,舌尖过处,果然疼痛大减,低头瞧去,见茎上瘀青正以可见的速度消去,
就连那圈深深牙印及两颗虎牙留下的小洞都在快速愈合,不禁又惊又喜,心中忧
灼一去,情欲顿生,加之体内的阴阳蜱于暗中闹腾,妇人的花容玉貌、朱唇粉舌
落入眼中,无不勾魂夺魄。
肉棒迅速绷紧,勃起,涨大……
「小弟,你好色!娘在为你医治,你却这等下流!」碧绮绮娇娇嗲嗔。
小玄臊得面红耳赤,可是已无法自制。
碧怜怜妖媚地掠了他一眼,水润润的朱唇张开,缓缓将龟头裹入口中。
小玄仰直了脖子,碧绮绮贴抱得更紧更密,让他枕靠在酥肩上,舌尖轻吐,
沿着他的耳廓细细描画。
碧怜怜徐徐吞吐,嫩舌或勾或卷或绊,不时还在龟颈的咽喉处添上几抹。
小玄神飞魄荡,盯着顶上系着纱帐的玉李花枝,不知身于何处。
「想不想我娘?想不想要她?」碧绮绮在他耳心悄声问。
小玄昏昏沉沉地点头,心中一百个愿意。
碧怜怜吐出肉棒,啜回一根黏连的细丝,慢慢爬上男儿的两腿。
碧绮绮挪了下身子,让他坐靠得更低更舒适。
当小玄看见她那张的沉鱼落雁的妖冶容颜时,才发觉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渴盼
着她。
碧怜怜拔开袍子,张开了两条象牙色的莹润玉腿……一股甜腻奇香自下方袭
来,小玄一阵眼饧耳热,视线下沉,穿过几条垂落的细细花枝,瞧见妇人的肥美
玉蛤正贴偎着怒勃的铁杵徐徐厮磨,不觉筋麻骨软。
直至快要按捺不住时,才见碧怜怜雪阜朝前一扣,蛤口臼住龟头,然后一点
一点地往下压去。
她蹙着眉心挪挪凑凑,似乎有点不适男儿的昂巨,吞至半截,便开始耸套起
来。
不过几下,时没时现的肉棒上已是水光闪闪,再过片刻,便拉出了根根丝般
黏汁,上下粘连颠颤不断。
碧绮绮还是头一回在这么近的地方瞧母亲与人交欢,双颊绯红,目不转睛地
盯着两人的交接处。
小玄欲焰熊熊,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底下,只是垂落其间的几条花枝摇来荡
去的难瞧分明,令人不胜其烦。
碧怜怜上下蹲踞,身上的唯一袍子早已松脱,忽地滑落半边,雪晃晃的一身
粉肉露了出来,白如醍醐凝就。
小玄口干舌燥,倏地自抬狼腰,朝上狠耸猛顶。
碧怜怜登被顶得摇曳生姿,一对腴肥如瓜的巨乳从半落的袍子里抛了出来,
在男儿面前惊心动魄地上下甩晃,弧度之大令人目眩。
小玄越发狂荡,见面前双乳汗津津雪腻腻的油光发亮,说不出的腴嫩肥美,
峰顶还俏勃着两颗诱人奶头,艳如胭脂搓成,忽尔伸出手去,一掌一个牢牢攫住,
就在碧绮绮面前一通恣肆捏拿揉搓。
碧怜怜云鬕半坠,娇容慵怯,花底蜜液横流,早已涂抹了男儿一腹。
碧绮绮瞧见母亲这娇弱模样,知她此时骊关不牢,又见小玄攻势凌厉,生怕
她抵挡不住,没等来阳精便自己失了阴精,当下朝小钩子使了个眼色。
小钩子立时会意,上床扶抱住主子,掌低背心悄悄度送真气。
碧怜怜修为高绝,得此一助,虽然微薄,却足以固锁骊关,当即暗施内媚之
术,勾诱男儿阳精。
小玄只觉肥美嫩滑的瓤肉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峰峦叠嶂重重匝匝,滋味殊
奇,越发把持不住,铁茎愈突愈深,棒头突捣着一团软弹无比的妙物,不过挨着
擦着三两下,便隐隐有了射意。
他心中一惊,猛想起与皇后同在此榻的那次,生怕又如那日般不堪,赶忙拔
退稍许,不敢再去碰触妇人深处的妙物。
岂知碧绮绮竟在这时绕到了后面,贴抱住他一阵肩拱胸顶,奋力推送。
「五姐姐……」小玄心中大慌。
「嗯?」碧绮绮应了一声,玉臂环住其腰,照旧不由分说地迫他向前。
「我……我……」小玄死命苦忍,在她的推耸下,铁茎直冲险渊,龟头接连
戳着那团肥滑极绝的妙物。
「是不是想射了?」碧绮绮腻声问。
小玄耳根烧烫地闷哼一声,精关已是摇摇欲坠。
「那就射出来!」碧绮绮急着让母亲采补,口中又催又诱,竟浪荡荡道:
「小弟,快让姐姐瞧你射我娘亲的样子!」小玄心中轰地炸开,双手从乳上滑下,
钳住妇人腰肢,一通狂突暴搠。
碧怜怜花容色变,气沉骊关,极力锁闭,蓦感一股力道雄劲的滚烫打在花心
上,花眼登给麻透,接下弹流矢射,险些就丢了身子。
小玄边射边突,难遏难止,蓦感丹田热气一贯,陷在花房内的肉棒赫然暴涨,
撑得瓤壁纹理俱开,却是溃得太快,玄阳盘龙杵直至此时才现出本相。
碧怜怜咬唇挨受,暗施秘术,阴内奇诡变化,一阵壁吸蕊吮终将男儿的精华
点滴不遗地汲入玉宫。
碧绮绮见母亲容光鲜媚,比之先又甚几分,心中暗喜,偷眼觑去,见小玄不
但半分未软,反似越发粗巨,依旧紧紧地撑着母亲花底,凑过去在他眉上啄了一
口,赞道:「小弟好棒!」小玄饥渴如旧,怒射一通,却仍感意犹未尽。
碧怜怜只觉通体舒泰,丹田内已有气息流转,正是真灵重启之相,不禁大喜,
贪恋宝精,又起身俯跪到男儿身上,花房箍束住铁杵继续上下捋套。
小玄只觉她瓤内滑似油抹,比前度畅润逾倍,抽耸起来完全收势不住,龟头
频频撞到那团肥滑妙物之上,更厉害的是,这回花房深处竟生出股神秘吸力,似
有若无地笼罩着马眼不住虚吮,异样之酸麻难挡。
而碧绮绮为助母亲采补,仍继在旁娇声勾诱,不时舌舔唇吮手扰指骚。
母女俩妖娆之色人间罕有,媚功惑术更是出神入化,小玄如何抵挡得住她们
夹击,早就没了章法,只一味胡捣莽突,过没多久,便又射了一回,接下溃不成
军,在短短半个时辰中竟然连泄三回。
碧怜怜连续得手,如那久饥之人忽得饱食,竟感有些吃不消,突尔抽身退开,
盘膝打坐,运化所汲宝精。
小玄急起欲追,却给小钩子笑嘻嘻拦住,碧绮绮也在后边兜臂揽抱,咬着他
耳朵道:「小色狼,让娘亲歇会嘛!」碧怜怜闭目行功,肤上竟隐隐现出一层淡
淡紫华,徐徐流转,荧荧生辉,艳如妖妃魔后。
小玄眼勾勾地盯着她,心中有如火燎,体内的阴阳蜱食不到蛊主阴精,一直
腾闹不休,虽已连溃三回,肉棒却依然一柱擎天。
碧绮绮怕他打扰母亲行功,同小钩子纠缠安抚,眼见男儿亢奋难抑,低声道:
「小弟别急,姐姐让你舒服!」一双长长玉腿忽从两边探出,环绕到男儿前边,
两只剥葱似的白足搭上了那硬如铁涛的肉棒,轻勾慢拢。
小钩子也趴俯向前,用紫滟滟地嘴儿啜吮他乳头。
「五姐姐……」小玄神魂颠倒,反手要把碧绮绮抱到前边来。
碧绮绮早已尝过此子滋味,心中馋极,却怕在这紧要关头分了母亲的雨露,
只将双乳紧紧贴在他背上,两只不见丁点瑕疵的嫩嫩足儿夹着肉棒又搓又拢。
小玄怒勃如柱,巨茎炙赤似火青筋环绕,虽然其上花液已干,但那玄阳盘龙
之相依然持续不退。
碧怜怜运化了宝精,丽目启时,已是神彩奕奕,越发妖艳绝伦百媚横生,瞧
见女儿用脚儿抚慰男儿,遂也手撑榻竹,妖妖娆娆地伸出两腿,用双足来一同勾
惹撩拨。
小玄浑身紧绷,低头望落,见攀搭茎上的足儿一双白若凝乳,一对雪里蒸霞;
一双玉润珠圆,一对纤俏如笋,却皆线条柔美骨肉均匀,更刁钻灵巧善解人意,
凑做一处或贴或偎,或勾或挑,或搓或研,或挟或裹,直把他美上天去了。
母女俩心意相通,皆知此子乃是至宝,除了勾诱宝精,更要笼络其心,是以
花样迭出媚技勤献。
小玄何尝遇过这等销魂,加之阴阳蛊作怪,只觉眼前的妖妇越瞧越可人,倏
地暴挣而起,一把将碧怜怜摁倒榻上,狼腰一摆再次贯穿了她。
碧怜怜娇嘤一声,凝腰收腹,密密实实地裹紧了他,口中腻腻娇啼,竟当着
女儿的面淫声浪语:「我的小爷,奴奴的心都给你撞乱了,真真爱煞你了!」碧
绮绮又跟了上来,这回从旁揽抱,嘴儿贴胸舔吮,一只手儿则绕到股后极力推耸。
小玄疾抽怒拽,两手紧紧压按,眼睛盯着底下,几将妇人两腿推成个一字。
碧怜怜身子丰腴,腰胯却柔若无骨,半点不觉吃力,花底妙趣尽承男儿眼中。
小玄猛突重刺,见蛤口那晶莹如脂的粉肉被怒筋盘绕的铁茎揉没掏出,绽如
娇花吐艳,不禁销魂蚀骨。
碧绮绮越趴越低,往下一路亲吻,来到两人交接处,突将男儿玉茎拨出,重
重地啜了两口,再又迅速插回母亲蛤内,唇角犹悬着根拉得极长的细细浊丝。
小玄见她荡极媚极,周身欲焰似遭油泼,猛地把她揽抱起来,摁在碧怜怜身
上,三两下剥去罗裙亵裤,铁茎从下方拔出,转而刺入她花内。
碧绮绮低呼一声,身子已给母亲抱住,娇羞地唤了声娘。
原来母女俩虽皆风流糜荡,如此同侍一人却还是头遭。
「好孩子,这心肝阳精奇补,你也领受一回。」碧怜怜在她耳心悄声道,殊
不知女儿早已悄采过男儿的雨露。
碧绮绮心痒难耐,张臂勾搂住男儿的脖颈,娇喘道:「小弟,姐姐可想煞你
了!」小玄倍感亲切,迷迷地俯下头去,碧绮绮丁香轻吐,姐弟俩唇黏舌绊吻做
一处,赫是心头怦跳异样缠绵。
母女俩上下交叠,小玄一边抽耸,一边觑那花底绮景,见妇人雪阜高坟花唇
染蜜,处处粉油油的肥美无比,花底光洁如酥,乃那一览无遗的白虎;而上边女
儿却是燕草浓密丽若新墨,一道窄窄缝儿赤如鸡冠,无比鲜嫩娇艳,与母亲各俱
风情妙味,各藏销魂秘趣。
小玄瞧得心中酥麻,狂蜂浪蝶般贪上恋下,又觉内里亦是迥然相异,做娘亲
的肥美如膏,做女儿的却是细嫩如脂,便时在底下戳搠百十枪,时又回到上边抽
砸数十棒,交相轮替,真个妙味百出奇趣绝伦。
「小弟,我与娘亲从未如此服侍过哪个男子,可晓得天底下独你一个能如此
受用!」碧绮绮娇声道。
「心肝!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奴家便把绮绮许配与你!」碧怜怜亦喘息道。
小玄心飞意畅,不知母女俩言语是真是假,只觉快活透顶神仙不换。
「你可记得娘亲和姐姐?」碧绮绮嘤咛道,满面浓晕。
小玄点点头,上下穿梭,牵扯得两只嫩蛤花浆交挂蜜液狼籍,入眼靡荡极绝。
小钩子瞧得眼热,素又乖巧,遂贴凑上前来手口并用以助三人兴致。
母女俩摆出千般妖娆万种风情,这个娇喘道:「好弟弟,你也射姐姐一回。」
那个又嘤声唤:「心肝,奴奴心子痒得狠,快来救奴一救!」只把男儿迷得百脉
贲张昏天昏地,在碧绮绮花中犹可坚持久点,一入碧怜怜瓤内便是片刻即溃,阳
精注注,尽倾子母花中,大大小小不知又泄了多少回。
若是别个,早已力不能继,然小玄体质殊奇,又受阴阳锁煎熬,反而愈战愈
勇狂荡难抑。
碧怜怜汗透鸦鬓,为勾取男儿的宝精,花房连遭浇灌,渐感骊关动摇;而碧
绮绮修为远不如母亲,挨了两射,已被蚀得花窍麻透。母女俩皆感难支,此时再
被铁茎猛袭嫩心,不觉臀挪腰折躲闪起来。
小玄心如火焚,灼恼母女俩怯战,瞧瞧顶上,心中一动,突将悬挂花枝的纱
帐拧成两股,把母女俩四只雪足抬起,双双分缚在两股纱帐之上,高高吊住,这
才重新掩上,这回枪枪红心棒棒结实,任意狂荡。
「小弟好坏,闹死姐姐了!」碧绮绮乍嗔乍悸。
「小魔王,可玩坏奴奴了!」碧怜怜颤不成声。
母女俩又挣又扭,娇喘急急啼似流水。
小玄见母女俩美腿两两交叠,在半空挨蹭摩挲,四只玉足朝天尖翘,根根剥
葱似的嫩趾儿俏生生地时直时曲,就在脸旁妖娆晃荡,心窝痒极,抽纵间把嘴贴
了上去,或舔或吮,又舌穿趾缝,百般嬉耍亵戏。
碧怜怜蓦地骊关酥坏,遂松了心神,弃了功法,尽由自己跌入欲海之中,颜
酡如醉地哼道:「心肝,你再狠些要我,奴奴也丢一回与你!」小玄虎纵豹跃,
赫觉妇人阴内热气缕缕,花心成倍鼓起,龟头刺到其上,竟然陷没大半,出奇肥
美,其上还开了一只小口,对着马眼婴吮蟾咬,不禁筋麻骨酥,心知又糟,却哪
里收刹得住。
「奴家要死了……奴奴就流了……」碧怜怜急急娇嚷,倏地尖啼一声,肥臀
猛然抬起,竟把身上的女儿高高拱起,花眼叼住龟头,凝着酥腹丢了。
小玄只觉一团肥滑重重压来,接着数股油油暖暖的浓浆吐抹,厚厚地堆裹了
一茎,不禁筋麻骨软神魂俱酥。
母亲一丢,碧绮绮登似有感,心花蓦开,对小玄娇颤呼道:「小弟,姐姐也
要!你快过来,姐姐同娘亲一道丢与你!」小玄死忍着僵了一阵,猛从下边花房
拨出,刺入上方的嫩瓤,草草一通疾抽飞拽,再也坚持不住,一泄如注。
碧绮绮本就要丢,登给玄阳宝精麻翻,不同母亲,亦不同往常,两腿痉挛,
花眼乍绽,阴精赫是喷甩而出,吹洒得母亲与男儿腿腹遍是温腻。
阴阳蜱食得蛊主阴精,终于心满意足不再闹腾,小玄虽然非同凡俗,但毕竟
一下子被采补极多,只觉浓浓疲倦袭来,眼皮渐重渐沉,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
听见碧家母女悄声说话。
「这心肝是个至宝,对我们娘俩有无上裨益,把他带在身边,修为定可突飞
猛进。」碧怜怜压着声道。
「我知小弟的性情,此事不可硬来,他已被玄教逐出门墙,眼下正四处躲藏,
待孩儿回头劝劝他,要他跟我们走料是不难。」碧绮绮轻声道。
「也是,只靠手段,终究拿不住心。好孩子,此事甚为紧要,交与你了。」
碧怜怜道。
两人声音越来越低,小玄又隐隐听「国师府」「七绝岭」几语,便昏昏沉沉
地睡去。
****** ****** ****** ****** ******地宫。
黎姑姑与红叶出现在甬道中,手中皆持兵刃,红叶提一柄碧鞘长剑,黎姑姑
则拎一柄褐鞘长剑。
「这是怎么了?」红叶张望四下,肤上冷得直起鸡皮疙瘩。
「很不对劲!留神点,快到炼邪台瞧瞧!」黎姑姑沉声道。
两人快步奔行,下了阶梯,穿过一层大厅,选了三条通道其一,再沿着狭窄
石桥,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游目四顾。
「天呐!」黎姑姑惊呼一声,飞身掠向环立的九尊石兽之一,那尊石兽身上
竟然多了一条蜿蜒的长长裂缝,一丝丝浑浊的、浓墨般的邪恶黑气正从其间游泄
而出,间中还隐隐夹伴着哭泣、狞笑甚至如同厉鬼恶魔发出的嘶吼声。
两人直吸凉气。
红叶手足无措,黎姑姑双臂抡转,左手指间突多了三道金色符箓,口中念念
有词,符箓徐徐亮起,她扬起手,将三道金符迅速拍击在石兽的裂缝之上。
泄漏的黑气顿时大大减少,两人紧张地盯着,猛见三道金符振动起来,似有
什么物东在底下鼓荡。
「好像镇不太住呀!」红叶脸色发白。
三道金符愈振愈急,其中一道忽然飘起,脱离了石兽。
黎姑姑急探掌去按,猛见其余两道金符也从石兽上飞了起来,刹那间,一道
极细的暗赤色光亮疾冲而起,直直射入上方青蒙蒙的云雾之中,三道金符倏地化
做金色齑粉,纷纷扬扬地四下飞散。
红叶「铮」地拔剑出鞘,惊疑道:「走了什么东西?」黎姑姑却紧盯着石兽,
石兽上的裂缝竟然在一点一点地向下延伸,已从谛听的面部开裂到了胸口。
一丝丝黑气又从裂缝内往外涌冒,间中隐隐可见凶厉狰狞或惊恐万状的鬼容
怪面,邪恶得令人如坠冰窟。
(第九回)炼心殿
「坏了!还有镇碑符没?」红叶惊恐道。
「镇不住了……」黎姑姑叹了声,也从鞘中拔出剑来。
就在此际,一条人影倏从上方的青郁云雾中掠出,直降至离台面三丈方止。
两人抬头望去,红叶惊喜唤道:「娘娘!」武翩跹不言不语,于空中盘膝打
坐,双手各捏不同印诀,徐徐运展。旋见圆台地面上道道白芒窜起,一座巨大法
阵亮了起来,间中点点银光,竟如星辰布列,紧接着一抹更亮的粗巨白光自阵心
升起,头部隐隐现出一尊符印的模样。
黎姑姑瞧她,又望望那裂罅纵横的石兽,满面惶急之色。
武翩跹将手一招,那抹符印白光便弧旋飞纵,掠到那尊石兽之上,一头罩落,
赫见奇迹顿生,石兽面上身上的裂缝开始以可见的速度「愈合」,收窄成线,然
后一点一点地淡弱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石兽终于完好无缺,再无一丝黑气漏出。
黎姑姑与红叶松了口气,又守了出一会,方见武翩跹撤去功法,从半空冉冉
落下。
「好凶险!幸好少主来得及时……这么快就寻着肥遗了?」黎姑姑道。
「没有,根本没到地方。」武翩跹摇头道,「我感应到无极阵运转有异,料
是家里出事了,因而半途折回。」「那……那魔头还在吗?」黎姑姑望望其它的
石兽。
「镇住了,还在原处,九尊谛听都感应到了。」武翩跹道,面上却无丝毫轻
松之色,停了下方道,「不过,那魔头把消息传出去了。」「确定?」黎姑姑大
惊。
武翩跹点了下头,满面凝重:「我适才赶回来时,看见一道血光逃了出去,
可借没能截往。」「这可如何是好?」黎姑姑惶灼道。
武翩跹沉吟,半晌不语。
「事已至此,恐怕要做最坏的打算。」黎姑姑小心翼翼道。
「不是打算,是须得即刻动手!」武翩跹毅然道,说着迈开脚步,人已往石
桥上走。
「要动晁紫阁了?」黎姑姑动容道,与红叶快步跟上。
武翩跹点了下头。
「那我飞符报与狄帅,要他召集人马火速驰援!」黎姑姑道。
「来不及了。」武翩跹边行边道,「我们现在就动手!」「邪皇一脉异样庞
大,且分布甚广,有许多不在迷楼,此时仓促出击,以我们眼前这点人手,只怕
局面难以收拾。」黎姑姑迟疑道。
「管不了太多了,眼前只有先制住晁紫阁,接下来才有周旋余地!否则,待
邪宗人马聚集,我们败局即定。」武翩跹斩钉截铁道。
「可是你身上又有伤,那日又连祭过天虹,灵力亦透支极多,只怕……」黎
姑姑满面忧色。
「只要晁紫阁在迷楼上,只要我还能驾驭无极阵,留给他的余地,便不会太
多。」武翩跹冷声道。
「晁紫阁毕竟是那魔头亲传,邪功凶厉,只怕还藏着什么厉害法宝,加之毒
眼影煞与之形影不离……」黎姑姑乃忧心忡忡。
「原先还无十足把握。」武翩跹停顿了下,「但如今我多了个七绝覆,拿下
他已没多大问题。毒眼影煞一直虎视耽耽,于我如芒刺在背,这回一并除去。」
「三大尊怎么办?万一赶到一个……」黎姑姑道。
「我现在就运转无极阵,改换迷楼上的禁制,只要能找出晃紫阁的位置困住
他,便能阻断的所有救援。」武翩跹脚步越来越快,继道:「你即刻去召集阿痴,
要他准备所有能够动用的机关,然后一道赶来心眼殿与我会合。」黎姑姑应了一
声。
「还有。」武翩跹转对红叶道:「你去寻小玄,要他待在太华轩哪也别去,
即便瞧见外边有任何异象,都不许出来!」****** ****** ****** ****** ******
不知过了多久,小玄惺忪醒来,屋中已不见了碧家母女与小钩子,忖道:「难道
她们就此离开了?嗯,她们害怕我师父追捕,走得匆忙也不奇怪。只不知,这一
走要等何时才能再见到了……」他心中一阵怅然,抬眼望向窗外,见已是夜色如
墨,猛地想起与皇后的约会,赶忙起身,下榻整衣,推门出去。
廊上早已亮了灯,雨儿露儿远远地待在廊角,瞧见他出来慌忙跪下,皆伏着
头羞得不敢起来。
小玄料她们定是听去了屋中的动静,脸上悄热,也不多说,便下了树屋,快
步离去。
他摆舟出了花月渠,再悄悄摸出少国师府,眼见月过中天,心里着急,遂运
提真气施展陆地腾飞术疾奔。
过不多时,终于到了雍怡宫,摸入后花园,正寻思该去哪等皇后,已远远瞧
见蔷薇架下簪儿拎着只灯笼立着,皇后则披了件墨色长袍,慵懒地歪倚在一张长
石椅上。
小玄赶忙上前,叩首行礼,唤了声「娘娘。」皇后坐起身子,摆了下手,簪
儿俯首退后数步,提着灯笼转身离去。
「怎么才来?」皇后蹙眉道。
「娘娘恕罪。」小玄歉意赔礼。
「再迟点就不要你了!」皇后瞪着他薄嗔了一句,娇媚横生。
小玄一通心跳。
「我们悄悄的,路上别惊动人。」皇后低声道。
小玄正待要问,已见皇后飞身而起,竟是施展腾飞术一类的身法疾掠出去,
急忙运提真气跟上。
皇后在前忽左忽右,突高突低,飞掠过大片宫苑楼台。
小玄紧紧跟着,见周围越来越陌生,显然到了一片从没来过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时疾时徐地飞掠,避绕过数队巡哨,再穿过几座高大假山,眼
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宫殿的影廓,与别处不同,灯火极稀,于夜色中显得颇为神秘
与阴森。
皇后收了身法,缓步前行,小玄亦步亦趋,跟着她来到旁侧一扇小门前,只
见一老一少两个内相迎了上来。
「娘娘。」老太监颤巍巍地唤了一声,气息极是闇弱。
皇后点了下头迳自前行,小太监忙快一步到侧前引路,手里提着只昏暗的灯
笼照明。
小玄见他们皆目垂于地,连望自己一眼都不曾,心中暗觉奇怪。
进入内殿大门,老太监忽问:「不知娘娘要用哪里?」皇后略微沉吟,道:
「蟢房。」一行人穿廊过道,七曲八拐极是幽深,走了好一会,终来到一扇上锁
的大铜门前,门上悬着一块墨底朱字漆匾,以古篆写的「蟢房」二字。老太监指
了一下,小太监便从腰上取下一挂钥匙,从中寻出一柄,捅入锁中把门打开。
小太监快一步进入房中,点亮各处灯火,又在几只消金兽里烧了香,入鼻甜
腻,显非寻常龙涎。
小玄见室中虽然华丽,却与别处宫馆屋内的布置颇不相同,尽是厚厚的重帷
大幕,心中甚是纳闷。
「哑奴留在这里侍候娘娘?」老太监又问。
「不必。」皇后道,「暨公公,明午前不用过来了。」那老太监浑浊地应了
一声,领了小太监躬身后退,带上了门。
皇后转过身,一把搂抱住小玄臂膀,拥着他往里间走。
小玄张望室中,见雕屏画漆几、画柜镜台及锦衾绣褥等诸物一应俱全,满室
华贵,岂知走到近处,赫见帷幄帐幔间隐露出许多险恶之物,仔细看去,竟是些
索链,吊钩,鞭锤,甚至枷锁、锻炉等与房间极不般配之物事,处处透着邪门,
不禁暗惊,忍不住问:「这是哪里?」「炼心殿。」皇后道,星眸在昏暗里闪闪
发亮,靥上透出一层薄薄的晕。
「炼心殿……」小玄隐觉在哪听过,极力思忆,猛地胸口突跳,却是想起苗
小见告诉过他,皇帝曾在一处虐杀宫人取乐,名字似乎就叫做炼心殿。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小玄战战兢兢道。
「上午不是告诉过你了。」皇后仰脸贴着他耳边悄语,轻轻一笑,「奴家可
喜欢这个地方了。」小玄一阵心惊脉跳,然却听见皇后头回自称「奴家」,不由
心底一荡。
两人来到一张鲛绡四垂的金丝楠木拔步大床前,皇后轻声道:「去把帐子掀
起来。」小玄上前撩起罗帐,悬挂于两边银虺钩上,蓦地一怔,原来帐中并非寻
常床榻,而是纵横交错的绳网,也非平铺,犹如一张斜挂墙角的巨大蛛网,只是
那些网丝根根晶莹剔透,散发着诡谲的光泽。
「这……这是……」小玄半天说不出完整话来,倏给皇后背后用力一推,猛
地跌入网中,他急欲爬起,却觉周身黏滞,手脚竟扯带起根根银丝来,心中一惊:
「这女人又要算计我!」皇后笑吟吟地瞧着他,抬手拉开心口系带,身上墨袍一
滑而下坠落脚边,内里却是披着条薄如蝉翅的墨色丝衣,朦胧透出贴身的杏缎肚
兜及一身雪肤,宛若香肌泼墨雾笼娇花,无比惹人。
小玄一时忘了挣扎。
皇后步上踏板,翩然一扑,鸟儿般投入他怀中。
小玄赶忙接住,眼角掠了下粘挂腕上的银丝,兀自心神不宁。
「别怕。」皇后随手勾起一根长长银丝,轻笑道,「此床名曰百叠任意榻,
乃国师献与皇上的宝物,这些丝儿是用真正的蛛丝辅以药石熬炼而成,去除了腥
秽,独留黏性韧性,经年不干,妙趣无穷。」小玄心中奇讶,只是不明何用,正
要发问,忽给皇后勾搂住脖子一滚,藉着那些黏丝的弹性,两人已轻轻松松地对
调了上下,身上银丝交挂,缠裹做一团。
「娘娘……」小玄屏住呼吸。
「把奴奴绑起来。」皇后媚眼如丝道。
小玄错愕,一时云里雾中。
「绑紧我,想怎么报仇都由你。」皇后轻轻喘息。
小玄见她娇媚入骨,猛地扯起根银丝将其双腕缚做一处。
「嗯,就是这样,再来,身上也要!」皇后眸中水波盈盈,尽是惊心动魄的
诱惑。
小玄只觉异样刺激,心里野了起来,两手在榻上乱提乱扯,又勾起数条银丝
缠绕在皇后身上,其中一条恰好勒在乳下,托得两只玉峰高高耸起,尖处似要破
衣而出。
「看那边!」皇后呶了下嘴。
小玄转头望去,赫见罗帐内壁上悬挂着鞭锤、钩绳及枷锁等诸般刑具。
「把那根鞭子取下来。」皇后颤声道。
小玄挣了几下,扯断缚缠身上的银丝,站起身摘下了鞭子,仔细一瞧,见鞭
长数尺,其上全是细密软刺。
「来,举起你手中的鞭子……」皇后酥胸起伏,盯着他唤,「弄痛我!」小
玄似明非明,一阵迟疑,见皇后眼中满是渴盼之色,终才轻轻挥出一鞭,抽在皇
后臂上,见立雪里飞红,留下一条清晰的伤痕,其上还血珠点点,却是给鞭上的
尖刺扎出来的。
「呀!」皇后轻啼一声,娇躯剧震,右边半颗红艳艳的奶头跑出肚兜来。
小玄没想这轻轻一下,竟然伤得如此之重,一时愣住。
孰知皇后眼中却越发炽热,竟咬牙道:「再来!用力!征服我!做奴奴的小
魔王!」小玄心跳如擂,不知怎的,周身有如火焚,高高地举起了鞭子,突听一
个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娘娘!不好啦!」只见暨公公快步奔入,赶到拔步床前
躬身呼道:「不好啦,皇上领凌婕妤来了!」「怎么回事,皇上今晚不是临幸骀
荡苑吗?」皇后诧色道。
「老奴不知,皇上似乎喝多了,也点了蟢房,现已过二门啦,娘娘快走!」
那暨公公惶色道,不等皇后回应,便急急转身去了。
「扶我起来!」皇后道。
小玄抛下鞭子,上前搀扶,用手扯去缠裹在她身上的黏丝。
皇后两肘一撑,已从百叠任意榻上挣起,捡起地上的墨袍抱在怀里,牵住小
玄手腕就往室外走。
岂知才到门口,已听皇帝粗喘着喝道:「只留小哑巴一个伺候,其他人统统
给朕滚!」两人神色大变,对视一眼,又疾步转回里间,皇后瞧瞧四下,急把小
玄扯入一面帷幕之后,方才躲好,已见戴着面具的皇帝搭搂着个妖艳妃子进来,
步履蹒跚,果是喝多了的模样,后面跟着先前那个小太监,进房后,便回身把铜
门闭上了。
小玄心中暗暗叫苦,掩好帷幕,转瞧身边的皇后,见其面色发白,神情却是
意外的沉着。
「皇上,奴奴没力气了。」显然是那个凌婕妤的声音。
「怎就没力气了,你可是不愿意服侍寡人?」皇帝问。
「皇上哪里话!只是一进这门,奴家的身子就都全都软啦。」凌婕妤娇滴滴
道。
「你害怕?」皇帝道。
「这儿哪个不怕呀,呜……奴奴都走不动了,求万岁爷带奴家到别处去可好?」
美人撒娇道。
「既然走不动,那就地上爬好了!」皇帝冷冷道。
旋闻那凌婕妤低呼一声,已给踹倒在地。
「给这骚犬儿上链子,牵到任意榻去!」皇帝轻喝。
小玄听得云里雾中,忍不住偷偷拨开一丝缝儿朝外瞧,正见小太监取了条指
粗的铁链锁在那凌婕妤的颈上,又拎着她爬向那张拔步大床。
只见那妃子四肢着地,真个乖乖地如犬爬行,只是她玉峰俏耸蛇腰堪搦,身
段凹凸有致,姿形虽贱,却是异样的曼妙妖娆惹人心跳。
小玄张口结舌,视线转到她脸上,竟是蛾眉挑发凤目如刀,眼皮及两瓣水嫩
如脂的朱唇皆抹着晶莹紫彩,出奇妖丽,不知怎的,竟觉似曾见过。
小太监将凌婕妤牵到拔步大床前,推到百叠任意榻上,从悬挂帐壁的刑具中
取下柄长钩,在任意榻上勾扯起根根银丝,分缠在她腕上踝上,缚做个「大」字
型。
皇帝缓步上前,盯着她森然道:「你弄丢了七绝覆,坏朕大事,今日定不轻
饶!」「又是七绝覆……」小玄心头一跳,疑窦丛生。
「鞭。」皇帝轻喝一声,小太监赶忙承上,正是小玄适才用过的那条刺鞭。
「奴奴知罪,求万岁爷手里轻点……」凌婕妤怯生生道。
皇帝空甩了下鞭子,猛地一鞭挥出,狠狠地抽在美人身上,竟是毫不留力。
凌婕妤惨呼一声,胸部的外衣同里边的肚兜一同破碎,痛得花颜扭曲。
皇帝一连数鞭,皆朝同一处下手,没几下美人两只酥乳已全露了出来,其上
伤痕道道,血珠乱冒,触目惊心。
「痛杀奴奴了!皇上饶命,奴奴晓得错啦!」凌婕妤悸啼不止,肤上尽是腻
腻油光,却是出了层细密香汗。
「你这贱人,便是百十个都抵不上一只七绝覆,搞砸了还敢回来耶?」皇帝
怒喝,又是一鞭挥出,这回换了手势,刺鞭从下方飞起,正正地抽击在女人的两
腿中间。
凌婕妤尖啼半声,便似断气般没了声音,凝着身子一阵颤抖,须臾裙子混湿
了大块,裙角悬珠,却是失禁了。
小玄瞧得又惊又怒,闭上缝隙,不愿再瞧。却见皇后又悄悄扯开丝缝儿,朝
外偷窥。
接下鞭声不止,女人叫声再起,只是越发凄厉悸人,传入耳中,无比惊心动
魄。
小玄忽然领悟,室中之所以处处悬着厚帷大幕,原来是用做隔音的。
「把这贱人翻过去!」皇帝喝。
室中终于没了鞭声,取而代之却是女人的一串细细喘息与低低呻吟。
小玄正不明白,皇后已拉他过去,与他脸贴着脸一起往外瞧。
只见那凌婕妤趴伏在那斜悬的百叠任意榻上,身上只余几缕破碎的衣裳,皇
帝正一手揪着她散坠的云发从后边狠狠耸刺。
小玄突地睁大眼睛,原来皇帝腹下之物奇异无比,赫是根巨大的金色的犀角
状物事,在女人那已是血肉模糊的花底横冲直撞,绝无半点怜惜。
果不其然,那凌婕妤呻吟声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呼起痛来:「万岁爷饶命,
奴奴真要死掉了!」血水顺着腿根蜿蜒而下,皇帝仿若不闻,抽插间突似发狂,
竟然用牙齿在女人耳上肩上乱噬狠咬。
那凌婕妤仿如被抽光了骨头,浑身酥软地挂在蛛网似的任意榻上任之凌辱,
嘴里呼道:「少主操死奴奴吧,奴奴不活了!」皇帝状若疯魔,突一把捉起女人
的右边手臂,反扳到背后,再朝某个不可能到达的角度拗去。
凌婕妤死命挣扎起来,两条白嫩嫩的腿儿又蹬又踢,只是手腕足踝给任意榻
上的黏丝匝匝缠住,脱逃不得。
小玄瞧得毛骨悚然,心里道:「果真如苗小见说的,这狗皇帝残暴极绝,可
要把那妃子痛杀了!」皇帝倏地发力,猛然一拗,只听「叭」的一声清晰脆响,
美人手臂已折。
(第十回)困兽
小玄怒不可遏,就要掀帷而出,却被皇后死死捉住,滚烫的唇儿贴着他耳心
悄悄道:「傻瓜,人家可快活着呢,你仔细瞧。」小玄定晴望去,见那妃子浑身
娇抖,颊侧一片火似的浓晕,呼吸急促,雪腹一阵痉挛,花底竟然顺着那根金色
巨角冲出一股股粥似的白浆来,赫是阴精,不由目瞪口呆。
「是不是?」皇后悄声道,吐出嫩嫩舌尖,在他耳心里轻轻地挑了一下。
小玄转面望去,见她双颊晕酡,乳尖紧贴自己,竟是情动已极。
皇帝狂躁渐极,突地抽身后退,一把将底下的金色巨角拔了下来,摔在地上
一通狠践怒踏,喉底怒吼:「玄玄子!我要你万世不得轮回!」刹那间,小玄已
瞧清皇帝下边的真身,竟是根蔫巴巴的肉儿,虽已微见勃起,却仍丑弱如将朽之
木。
「皇上息怒!少主息怒!玄玄子那厮,早就灰飞烟灭啦!」凌婕妤在榻上轻
呼。
皇帝倏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粗暴地将之从任意榻上扯了起来。
凌婕妤慌忙跪下,双手攀住皇帝两腿,张开紫滟滟的水唇,罩住了那根半死
不活的肉儿,一阵噙裹吸吮。
皇帝腰腹收紧,身躯微微抽搐,十指如钳地捏紧了美人的粉肩。
凌婕妤抬起眼妖媚地瞧着皇帝,口吮唇汲舌抹齿噬,百般承欢取悦。
皇后双臂突尔勾住小玄脖子,垫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小玄张唇接住,皇后的嫩舌竟然直钻过来,鱼儿般溜入口中,不禁一阵心动,
亦张臂抱住了她。
两人唇舌粘缠,紧紧相拥,胸口皆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跳。
良久,皇帝终于松弛下来,一头栽倒在任意榻上。
凌婕妤仍跪地上款款吞咽,直至口中点滴不余,方敢起身爬上任意榻,乖乖
巧巧地投入皇帝怀中。
「说,七绝覆到底哪里去了!」皇帝冷冷道。
「臣妾不敢乱言,但眼下多半是给七绝界夺回去了。」凌婕妤道,抬臂搂住
了皇帝的脖子,赫是适才被拗断的那只。
「仔细禀来。」皇帝哼了声。
「自骷髅老怪弄丢了七绝覆后,臣妾这数月来一直在四处奔波暗中追查。原
以为宝覆落在玄教门人手中,不料其后却出现在泽阳战场之上,各方传闻已为小
魔君所夺,臣妾又潜入七绝岭查探,可惜仍无所获。」凌婕妤道。
「这老不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圣皇千辛万苦方才集齐七绝覆的残片,
却叫他顷刻弄没了!」皇帝咬牙切齿道。
「也怨玄教门人突然偷袭,在觅鼎子修复之际将宝覆抢去,白首仙娘携门下
逃入泽阳城中,大泽令方少麟还从中做作梗,阻挠骷髅老怪夺回宝覆。」凌婕妤
悻悻道。
「又是这贱人!当年幻尊及二十九煞便是陷在她手里,如今还敢跳出来坏朕
好事!」皇帝怒道,停了下问,「方少麟到底是不是玄教门人?」「臣妾再三查
证,方少麟确实是玄教摘星子门下。」凌婕妤道。
「朕抄其满门诛之九族!」皇帝勃然大怒。
「方少麟坐拥物产丰饶的大泽平原,乃吾朝粮仓,又手握重兵,着实不可不
防。」凌婕妤应。
「这厮违抗圣旨,拘禁天使,朕本要发兵拿他,怎奈云州吃紧,是以暂缓行
事。」皇帝道。
「此事只怕耽搁不得,臣妾追踪七绝覆,无意间探听到一个消息,人传南宫
阳遣密使携重礼入泽阳,可谓居心险恶,今西南云州已失,北疆重镇哗变,万一
中腹再反个大泽,皇朝将顾此失彼矣。」凌婕妤道。
皇帝哼了一声,沉吟不语。
「区区一个方少麟不足为虑,怕只怕玄教素与吾宗为敌,仇怨极深,到时明
里暗中援助,那便棘手之至了!」凌婕妤继道。
皇帝面上阴晴不定,好一会才道:「云州局势未明,国师又欲夺取巨竹谷,
北面还要平定秦湛余部叛军,眼下处处用兵,捉襟见肘呐。」「玄教高人如云,
不在当年截教之下,又与天庭、昆仑深交,若真插手,才是皇朝最大的危机。」
凌婕妤仍坚持道。
「方少麟乃三代世袭,朕不逼他,他也未必下得了决心造反。」皇帝道。
「倘若玄教知晓了少主的真正身份……这个反,就决计造定了!」凌婕妤小
心冀冀道,「总之眼下不可迟疑,妾有一计,或可不动刀兵便能拿下方少麟。」
「说。」皇帝道。
「陛下只需发道圣旨,说方少麟于泽阳城御敌有功,命其入京领受嘉奖,他
若敢来,立时拿下,即可省去一路兵马;他若不肯来,那便是两度抗旨,反意昭
然,诛剿刻不容缓,且那时皇朝发兵拿他,名正言顺。」凌婕妤娓娓道。
皇帝略一思索,道:「此计甚妙,朕明日便下旨。」说着在美人臀上重重地
拍了一记,悦声道:「凌妃小奴儿,关键处,总是能为朕分忧呐……只是功难抵
过,朕还是不能饶你!」「凌妃就爱做少主的贱奴儿,最爱让陛下狠狠地惩治。」
凌婕妤吃吃娇笑。
突然间赤光大盛,一股极其恶心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一抹无比浓稠的血流从外间蜿蜒而入,巨蟒似地在空中盘绕翻转,徐徐落在
百叠任意榻前,血流滚滚收聚,现出一个朱袍赤肤的虬髯老者来。
「又是这厮!」小玄心口一悸,尚未瞧定,皇后已掩上的细缝,面无血色。
「血尊大人怎么来了?」皇帝懒洋洋道。
「我们中计了!圣皇危矣!」血尊怒容满面。
「什么!」皇帝坐直了身子。
「圣皇被陷在先天无极阵中,那贱人果然另有所图!」血尊道。
「哪个贱人?」皇帝讶问。
「除了那个迷妃,还能有哪个!」血尊冷冷道。
小玄心头一阵剧跳。
「消息确切?」皇帝又问。
「此乃吾皇以血煞亲自传与老夫的消息,绝无差错。」血尊道。
皇帝深吸了口气,半晌不语。
「敢问血尊大人,这是为何?」凌婕妤道。
「那贱人歹毒之至,以迷楼汲来一十九灵脉真灵为饵,诱吾皇借其疗伤,再
趁吾皇不备之时发动阵法,陷住了吾皇!」血尊道。
「难怪数月来一直没有消息,可怜咱们还以为他老人家出关在即,无暇分心
……」皇帝喃喃道。
「更可恶的是,如今那贱人反用阵法日以继夜地抽取吾皇真灵!无怪老夫前
阵子在她身上感应到吾皇的气息!」血尊咬牙切齿道。
「我早就觉得那贱人不大对劲,没想果真居心叵测!少主还……还老宠着她!」
凌婕妤怨恨道。
皇帝猛然立起,怒啸一声,震得满室帷幕一阵乱飘乱扬。
凌婕妤慌忙为他整理衣裤。
「枉朕如此待她,却是如此狡诈狠毒!」皇帝迈步就往外走。
「等等。」血尊张臂拦住。
「朕这就去拿她!定教她生不如死!」皇帝森然道。
「少主切莫轻敌。」血尊道,「那贱人修为原本就了得,如今又吸汲了吾皇
真灵,更是如虎添翼,且迷楼上布置的若真是先天无极阵,那就越发棘手!」血
尊道。
「那贱人说不定还有什么厉害党羽,比如她那个在仙灵大比中曾击败过逍遥
郎君的徒弟,就不可小觑。」凌婕妤插了一句。
小玄心中一紧,忽觉皇后在手心里轻掐了一下。
「大人的意思?」皇帝盯着血尊问。
「吾等须得全力以赴,把能够动用的人手全都召集起来,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且此事须得缜密行之,绝不容失,只宜调集本宗人马。」血尊道。
皇帝沉吟了片刻,道:「眼下七将军有三、百煞有四十七在玉京,其中过半
在迷楼,夤夜可集。」「再加上老夫与兵尊、狂尊,如此足矣。」血尊道。
「就这么定了!」皇帝挥了下手。
「贱人就在迷楼,兴许已知走漏了消息,擒之刻不容缓,以免夜长梦多!」
血尊道。
「臣妾这就去召集人马!」凌婕妤道。
皇帝从袖内取出一物,递与她道:「带上朕的令牌,立刻召集本宗在京的所
有人马,务必天亮前到此候命。」凌婕妤接过令牌,俯首应诺。
「兵尊倨傲,狂尊正在闭关,别个请不动他们,须得老夫亲去。」血尊道。
「那兵尊、狂尊那边就有劳大人了。」皇帝道。
血尊身影骤然模糊,复化做一抹血流朝外游去。
凌婕妤朝皇帝盈盈一拜,后退数步,真气一提,也飞身纵起,疾掠而出。
室内一时静了下来,帷幕后的皇后与小玄屏息静气,生怕发出丁点声音。
皇帝来回踱步,显得焦躁非常。
小玄更是心急如焚,只盼能立刻赶到师父跟前通风报信。
就在这时,地面倏尔剧震了一下。小玄吃了一惊,皇后紧紧地抱着他手臂,
指甲几乎抠入肉内,却是险些失声叫出。
皇帝立定不动,似在凝神聆听什么。
一条人影从外间窜入,身着内相服饰,朝皇帝叩首一拜,道:「殿外异象迭
生,情形有些不对,少主速离此地为宜!」「什么异象?」皇帝疑惑道。
「地动,大雾,霓飞电闪,诸宫诸殿移形换位。」那名内相简明扼要道。
这时地面又是一下剧震,比前次愈剧,且朝一边倾斜起来,旁边的哑奴站立
不住,一头就皇后与小玄的藏身处跌来,两手乱攀乱抓,登时扯开了帷幕。
皇后低呼一声,那名内相霍然转身,小玄抬眼望去,便瞧见了一双冰冷、阴
鸷,锋锐如刃的毒眼,立时认出此人正是头次遇见皇帝之时,看见的那个混在随
从里的太监。
这时皇帝目光也扫了过来,皇后面如白纸,松开了小玄的臂膀。
「藏多久了,全都听见了?」皇帝寒声道,视线从皇后脸上缓缓转到小玄身
上。
「皇上不要贱妾,人家心里边寂寞,忍不住就……」皇后羞媚撒娇,丽色夺
人。
皇帝嘴角微微翘起,轻声道:「偷听了这么多秘密,还幻想着能轻描淡写地
糊弄过去?」皇后玉颊发僵,笑容凝结脸上。
「事到如今,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皇帝顿了下,从容道:「你这些年
侵窃内库、秽乱宫掖也就罢了,可惜还心怀鬼胎,不单内诱卜轩司,外引玄龙后
人,更暗中打探皇陵机密,朕一直在猜,这女人到底想要什么?」皇后再也笑不
出来。
「朕思来想去,一个一个的排除,最后只剩一样,你……或者你爹,想要的
莫非是朕的江山?」皇帝嘴角挂着嘲讽。
皇后轻吸了口气,眸中寒芒闪耀,冷冷道:「你想多了,我爹一直对皇朝忠
心耿耿,奴家也只不过想要多点儿快乐。」「你在宫掖为所欲为,你爹在朝堂专
横跋扈,朕早已隐忍多时了,今日总算能做个了结啦!」皇帝舒了口气,声音越
来越冷。
「我爹有先帝爷赐的八宝紫金锏,更是老仙门人,尔敢放肆!」皇后疾言厉
色。
「那柄破锏早就该砸了!截教已名存实亡,便是空空老仙亲至,又能奈我何!」
皇帝轻蔑一笑。
皇后后退一步,朝小玄打了个眼色。
小玄袖口一抖,手里已多了把未出鞘的剑,鞘身纹饰简拙,似是一根巨骨随
意雕成。
「想必尔等不会轻易就范……」皇帝轻喝,「拿下。」那毒眼太监身影倏地
消失,皇后似早有防备,身上飞起一抹淡蓝水光,朝旁掠出,接下忽东忽西飘幻
如烟波,赫比与小玄的两番交手更加疾捷鬼魅;毒眼太监则更是诡谲莫测,身影
倏隐倏现,位置总是与皇后相差无几。
「幻影烟波,你果然与玄龙后人非同寻常呐。」皇帝负手冷笑。
小玄心中暗懔,急施北溟玄数,总算瞧清了皇后的身姿,却仍追不上那毒眼
太监的身影,当即又提一境至观心,竟是时清时糊,不禁骇然,印象里还从未遇
见过这等疾速的身法。
原来这太监姓顾名隼,号毒眼影煞,乃百煞其一,序列第三,隐于禁宫做晁
紫阁的贴身护卫,曾得邪皇密传冥影衍象大法,身法冠绝百煞,又修灭天鉴中的
蚀魂爪,中者魂魄即腐。
小玄拔出神骨,虹般刺出。
毒眼影煞似未把他放在眼里,只顾追击皇后,三人于室中你追我逐,不过数
息,高下已判,小玄身法最差,根本赶不上毒眼影煞;毒眼影煞则与皇后愈贴愈
近,爪上黑气吞吐,已隐隐笼罩住了她,险象环生。
皇后心窍玲珑,突朝小玄折回,其后只绕着他东躲西藏,小玄施展诛天剑诀,
手中的神骨,终于能威胁到如影随形的毒眼影煞。
毒眼影煞身形一变,蓦尔转攻小玄。
小玄顿感压力剧增,只觉对方爪上的黑气袭至,尚未触及,已感胸口闷窒,
鼻口张开,却似呼吸不到空气。
「千万别给黑气碰到!」皇后轻喊,终于抢得丝许空暇,袖内滑落一奇形之
物,抓在手里,透出重重异彩。
毒眼影煞倏地发出一声诡异的尖啸,爪上道道黑气如噩梦中的妖魔膨胀、延
伸、似徐实疾地掩向小玄。
尖啸如同实物般穿透小玄的心脏,他睁大眼睛,虽已看清敌招来势,整个人
却似给什么魇住,待到惊醒,已给牢牢锁定。
几于同时,皇后朱唇轻启,吐出了个极其简短的咒语。
黑气张牙舞牙地笼罩住小玄,恶魔般与他拥抱。
闪避已无可能,小玄气贯全身,神骨电般朝四面八方刺出,只盼能削弱敌人
的雷霆一击。
就在此际,数朵光亮在皇后与小玄身周绽放开来,先疾后缓,徐徐撑开,赫
是异彩缤纷,绚丽极绝,完全淹没了正在吞噬小玄的黑气。
毒眼影煞疾朝后退,不知吃了什么暗亏,只觉浑身不对劲,且眼中尽是灼目
丽彩,变幻万千。
「玄龙七宝,碧海珊瑚灯!」皇帝低喝一声,瞳孔收缩:「妖龙竟赠你此等
至宝!」****** ****** ****** ****** ******一道如血的赤光自迷楼直冲而起,
跨越千丈,穿透云端。
明月下,万顷白云有如大海波涛,滚滚起伏绵亘不尽。
疾驰的赤光突然顿滞,减速,最终停驻,现出个朱袍赤肤的虬髯老者来。
在他的前方,一个衣衫粗鄙、满腮胡须的汉子正懒洋洋地横卧云上。
「你是何人?」血尊森然问。
大胡子拎起只皮表斑驳的灰褐葫芦灌了一口,这才悠哉悠哉道:「在下李不。」
「李不……」血尊眯了下眼,「天影李不?」「嗯哼。」李不应了声,又饮一口,
晃晃手中的葫芦,眯起只眼往葫芦嘴里瞄。
「这是为你们阁主报仇来了?」血尊笑了。
「酒怎么没了?晦气!」李不自顾自道。
「刑飞都不是老夫的对手,你却敢来寻我?」血尊狞声道。
「不敢。」李不叹了口气道,「只是一十七年前有人托付我,说今日会有道
血煞自玉京冲起,要我拦下来……」「好胆色。」血尊淡淡道,「老夫这会有事,
心情不大好,你确定还要挡在前边么?」「受人所托,自当竭力而为。」李不收
起葫芦,慢慢爬起,立定,刹那间一道无以形容的气势冲霄而起。
血尊面色丕变,衣袍须发猎猎扬起。
****** ****** ****** ****** ******一条窈窕身影自高矗千丈的迷楼顶端
飞出,疾朝玉京城方向掠去。
此时的凌婕妤已换了袭黑色紧身衣,面笼墨纱,与夜色溶为一体。
今晚的月亮极好,皎洁如玉,照耀得大地一片清亮明净。
突尔一阵大风刮至,吹得凌婕妤衣发俱扬,她惊异地瞧见,大地上多了条长
巨无比的黑影,正从河流田野间徐徐移过。
凌婕妤猛然抬头,便望见了一条通体如墨的巨龙正从月亮前无声无息的飞过。
她正诧异,忽见两条婀娜身影从高处冉冉降下,一左一右悬空拦在前边。
两人皆覆面纱,左边一个,身姿曼妙,眸藏冶媚波光流转,一头隐呈绯紫的
奇异云发,一边半裸的藕臂上缠绕着条异彩荡漾的长长罗带;右边一个,白裳胜
雪长发及腰,一对明眸湛如水濯,手提一柄冰鞘长剑。
「逍遥门人?」凌婕妤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两个女子曾经跟随逍遥郎君上过
迷楼,因风姿夺人,是以印像甚深。
「妹子要往哪里去?」紫发丽姬笑吟吟问。
「问这做什么?」凌婕妤心头一紧。
「我家公子今儿不知怎么了,要我们待在这里,不许迷楼有人出入。」紫发
丽姬笑嘻嘻道。
「你们想拦我?」凌婕妤沉声道。
「我们可不敢不听我家公子的话。」紫发丽姬点了点头。
「区区一个海外杂门,也敢到皇都来撒野!」凌婕妤冷冷道,怒意骤炽,尖
尖十指如钩弯起,蓦地黑气窜出,如焰吞吐。
「唷,是蚀魂爪么,妹子怎么修炼这么狠毒的功夫,就不怕男人害怕你么?」
紫发丽姬娇声道。
凌婕妤心明形势紧迫,不容再有片刻耽搁,正要出击,倏见光芒一闪,照耀
得前方两个丽人通身雪亮,诧然回首,赫见迷楼顶上大雾弥漫,间中异彩腾窜,
不时亮起道道闪电,竟是自地而起,直劈天际。
篇后:逍遥至今已写了三部共十六集,其中每部六集。第二部的名字是「亡
命天涯」,第三部为「谁是天子」,而第一部的名字至今空缺。因为一直没能想
出合心水的名字,是以就在阿米巴上发起征集。
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收集到了一百多位书友提供的近两百个名字,当
中既有阳春白雪,也有下里巴人,既有通幽曲径,也有若锦繁花,琳琅满目各具
风味,教人难以抉择。
现已从中选取一个,就是寒夜营火提供的「怀璧少年」。此四字紧扣一至六
集主线,又与第二部的「亡命天涯」隐隐呼应,且简洁凝炼,颇见雅意。
然而每部的名字只能一个,余者只好忍痛割爱,迷男在这里感谢大家。
今起,逍遥第一部的字名,正式定为「怀璧少年」。
(本集终)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8-5-18 21:14 编辑 ]